2007年7月14日 星期六

我兒的小學生涯(二十)

六年級(十)

自由的代價何其高!

93年3月31日 星期三
去電特教中心王老師(另一位王老師),告之孩子狀況、學校的態度以及我們需要的協助。自從研判會議之後以及學校發生這些事來,我們一直跟特教中心的老師保持聯繫。爸爸邀教務住任和老師來家裡看看孩子,同時重新認識我們這個家庭,也讓我們重新認識他們。孩子一聽到老師,驚慌的說他們來幹嘛,我們老師(導師)會來嗎,如果她要來,我會在三樓把工具箱丟下去。

93年4月1日 星期四
孩子跟譚先生談話(新認識的飛友),充滿了緊張和畏懼,將對老師的恐懼投射在每一個成人身上。雙臂緊貼身體兩側,人像片木板僵硬的站在那裡,身體搖搖晃晃禁不起一點風吹雨淋,你不知道他何時會倒下去。眼前,我只能悄然收拾起淚水。

20天來,他脫形憔悴萎靡不振,焦躁恐慌,敏感多疑,連覺都睡不好。這受創的身心不知需要多少時間來安頓和復原,需要多長的時光和等待,才可能恢復他原來的自信開朗和樂觀,以及對人的信任。

邱老師說,孩子若不回到學校,他們會感到遺憾。可是,我怎能為了不讓他們感到遺憾再度將孩子送回那扼制人心靈和發展的深淵呢?再說,導師未曾承諾「孩子不會再受到傷害」。天下的父母呀,容我問一句:是您的話,您能嗎?

下午,邱老師和新任的林姓教務主任到家裡來看孩子,20天來第一次。也就在他們親眼見到孩子的真實情況後,方才鬆口說:「就讓他在家,以自學的方式完成這段時間的學業吧。」感激不盡。

將近兩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個病人恢復健康,也足以毀掉一個健康活潑的孩子!學校雖同意我們以自學的方式直到畢業,但他們遲至5月18日才回覆,而我們是在5月21日收到學校的覆文(校方交由弟弟帶回來)。有意思的是,來自學校的覆文的末端沒有任何人簽名,只打上XX華德福實驗小學。自此開始了我們的自學之路,更是療傷之路。

93年4月2日 星期五
去電特教中心王老師,說明校方同意先以恢復學生身心創傷同時以自學的方式完成學業。約了4月6日下午三點至特教中心拜訪王老師,請他給我們建議和協助。在這段時間,感謝王老師不斷的聽我們講話,提供我們需要的協助,在我們最無助無耐的時候。謝謝。

自3月9日至今,班導師來過兩次電話,第一次談中輟生的事,
第二次是拍畢業照的事,均未提及學生狀況。孩子聽說要跟老師合照,說,免了。之後,便不曾再有過電話。直到6月2日傍晚五六點鐘,她打電話來說,要帶班上學生來家裡。我們拒絕了。

五月中,我們向宜蘭縣教育局提出我們的在家教育申請計畫,八月底九月初經教育審議會核准執行,也因此成為宜蘭縣第一例在家教育的執行人。

轉學

六月初,當我們為弟弟轉學當日,在教務處辦理轉學手續,臨行之際,那位年輕美麗的林姓教務主任不忘送上離別的叮嚀,她說:「這是某某(指小兒)應得的,而且他要在這裡學會重新站起來。」這番話出自她內心?看到一名甫出校門的年輕老師被資深教師(教育年資在三十年以上)如此地帶領教導著,我的心好痛。未來,她會成為怎樣的一個老師?而她在教育界服務欸。

附帶一提的是,為什麼弟弟要轉學?
弟弟的學校生活雖然比起哥哥幸運許多,但他生性就是比較靦腆緊繃的孩子,又待在處處規範不鬆綁的教育體制中更形緊張。基於此,經友人介紹頭城的人文小學,弟弟在經過一星期的試讀後,堅持要轉學到頭城。在當時,人文國小給孩子的發展空間,比起許多學校都來得開闊是不爭的事實,孩子在那裡得到該有的尊重和呵護,也找回笑容。而楊校長素昧平生,在了解哥哥的狀況後主動給我們提出協助,在幫助孩子如何走出陰影恢復自信上著力甚深。雖然一年後,彼此因為中學延申與家長參與的方式意見相左,有些遺憾,但不影響我對他的感謝。Ω Mimi (2006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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